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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元宇宙的灵魂拷问,听听专家怎么说

元宇宙,由科幻作家Neal Stephenson于1992年在其著作《雪崩》中首次提出,是指一个脱胎于现实世界,又与现实世界平行、相互影响,并且始终在线的虚拟世界。但很长一段时间里,元宇宙只是停留在概念阶段。而今年以来,Roblox、MetaApp等产品日趋火热,也让元宇宙这一概念进入大众视野。


这一极具科幻感和未来感的概念激发了人们的无限想象。腾讯公司董事会主席兼首席执行官马化腾也在去年提到了全真互联网的概念,他认为互联网的下一步就是虚拟世界和真实世界的大门完全敞开。一个由游戏和虚拟空间组成的经济崛起。


关于Metaverse的概念、可能性和发展路径,业界有许多不同的想象。


杨彦哲:从GTA到Metaverse的关键技术分析


Metaverse是一个预测未来的话题,我们试图从新技术发展这个相对确定的部分入手,与大家分享我们小团队的思考,仅供大家参考。


我们认为全真互联网是大家都知道的全新大陆,而如何到达这个新大陆是很有挑战和很有意义的事情。不知道大家有没有玩过《欧陆风云》,是一个非常拟真的战略模拟游戏,玩家模拟一个国家的君主进行战略活动,整个游戏进程的关键点是欧洲人发现新大陆。有意思的是,无论模拟多少次,西班牙和葡萄牙都是先发现新大陆并且吃到第一波红利的国家。在游戏规则里面,这两个国家地理上距离新大陆最近,航海技术非常充足,这两个国家先发现新大陆是有必然性的。


如果Metaverse是新大陆的话,我认为现在的游戏公司就像伊比利亚半岛上的国家。根据技术成熟度、用户匹配度这些因素,这次全真互联网革命由游戏公司引领的可能性很高。游戏可以称得上是时代的先锋了,具体的引领路径有很多,我们试着推测一下。


首先是有一个类似GTA的超3A游戏,它已经高度拟真化了,本身就是一个大世界。之后我们把这个超3A游戏通过新技术改造方式改造成Metaverse,之后引入更多生产生活元素,建立经济、系统管理体系,最后就可能推动整个社会进入全真互联网时代。


Metaverse可能是全真互联网的第一步。如何打造Metaverse,我们认为第一步是打造超3A游戏,并且对超3A游戏进行改造。我们团队判断,尽管挑战很大,但国内一定会有公司取得成功。3A游戏是什么样子大家也都知道,我们以GTA为例,从GTA到Metaverse还有几个必要的条件。


第一点是Metaverse一定比GTA有更拟真的体验。目前来看,无论是PC主机还是手机等屏显设备,每年拟真度都会有小幅度的进步,但都很难达到以假乱真的程度。基于视场角、3D视觉交互等一些根本性优势,XR设备在超深度游戏体验上,会给Metaverse拟真度带来质变。


第二点是可触达性。超3A游戏作为高品质游戏,可能需要专用的游戏设备才能玩,比如说一个独立显卡,这就注定了游戏用户渗透率永远不会很高。这一点上,运算与显示分离技术就是降低用户使用门槛的关键,具体代表就是云游戏技术。


第三点是可延展性。现在由第一方设计的3A大作,尽管是由一千人的团队做了五年,但平均用户时长是189个小时——用户189个小时就可以把千人级团队五年的努力全部消耗完。而现在3A游戏内容生产永远追不上玩家的消耗,很难长期留住玩家。解决方案就是探索内容生态,让Metaverse成为一个自我进化的平台,这样才有机会让玩家长期驻留。


叶梓涛:未来将如何创造,创造是什么?


我想简单从创作者的角度来思考这个问题。我更倾向于从“自己所认为、擅长的创作内容是什么?”这个问题出发去倒推一个Metaverse,这个结果可能会让大家有一点意外。


在游戏设计里面,我们会谈到审美的可信度和整体玩法世界的可信度。现实生活当中我们可以看到有不同的建筑共存于同一空间,对应的是完全不同的世界审美和创作需求。但是在Metaverse中,如果任何一个世界定义了对Metaverse这个词的美学和玩法理解,那其实就隐含了审美上的霸权。


多种东西能共存在一个时空吗?可以在《动物之森》里突然出现一个写实无比的巨人吗?这其实是很夸张的,会破坏沉浸感。电子游戏从2D发展到3D到现在,这是计算机图形学和硬件的进步,而不是游戏玩法和游戏性的进步。


因此,我自己认为将对于3D的想象和对开放世界的想象影射为Metaverse,是一个简单化的思考和想象力的匮乏。我们好不容易从3D空间到了互联网超文本,实现在互联网一个空间和另外一个空间内跳转,为何我们最终又回到了一个3D空间呢?这是我的第一个问题。


第二个问题是,我们创作时会受到很多的限制。很多的游戏引擎,包括Roblox,实际上都对游戏本身的逻辑进行了模块化和封装。比如乐高被分成一块又一块的小拼图,这个拼图是我们封装最小的单位,是在拼图的基础上进行拼装和创造。这种创造不是无限的,其实在模块化的过程当中是遏制了一部分创造力的。


而像Roblox这样的东西,你真的去看它的编辑器,总体给我的感觉和游戏引擎也差不太多。看似有那么多的游戏,但给的选择就是赛车、跑跳抢旗、团队战斗这么几种,主要是在一些基础的功能动作上面做一些变换,比如载具、射击,这样是不容易真正触及到底层的创作的。这部分核心论点其实就是高定制化和易用性是不可得兼的,你愿意在上面封装越多东西,你创作的可能性就越少。


还有涉及到另外一个问题,既然可以从外部的建模软件导入,那么它是不是互通、开放、开源呢?一个比较敏感的问题就是创作的内容归谁所有。之前被很多人喷的《魔兽争霸3》的重置版,它就说所有的创造者地图全部都归暴雪所有,地图工作者都非常生气。实际上Metaverse问题对我来说,就变成如何制造一个内嵌、通用且开放应用的游戏引擎的游戏。


我们现在讨论Metaverse是用封闭世界、产品化的思维去思考,但是如果把它理解成一个协议的话可以更好地理解。


在这种情况下我们能不能开放更轻量级的工具,创造出来的内容能不能放在一个更开源或者是更好的一个服务器上面?现在每个人都可以拍视频了,有没有可能未来每一个人都可以做游戏,并且做出来的东西属于自己?我期待有这样一个市场。


3D开放世界、VR应该是成为Metaverse的一个选项,但并非必要。我们如果限定Metaverse就应该是开放世界,反而不是真正的Metaverse了,我们等于是强加了一个审美在它身上,说你一定要是VR或者是开放世界,一定要是拟真的。就像为什么我们都有真人的《权力的游戏》,还要有一个乐高的《权力的游戏》,不一定以拟真为目标。我所构想的也是,Metaverse可以提供不同工具混用和创作的一个空间,给创造者真正的自由。


一个虚拟世界应该是人类喜欢并且愿意用它创作的,如果是一个空洞的世界,通过花钱补贴创作者,那一定是不完整和不长久的。


陈楸帆:Metaverse建立的是一种新文明吗?


我们如何建立一种信念,Metaverse为什么是通向未来的一条必经之路,这是我们今天所要探讨和分享的。


Metaverse可以从科学和哲学找到一些理论源头。一个是无限宇宙理论,是从时空上思考,比如说飞船在无限长的时间到达宇宙的尽头,会过渡到另外一个宇宙,永无边界。同时,物质的形成方式是有限的,所有物质和行星都是由基本的粒子组成的,在无限宇宙的某一个地方存在另外一个地球,另一个你坐在电脑面前盯着屏幕听着另一场演讲,完全是合理的。不幸的是,我们永远无法通过观测去确定这个理论是否正确,因为距离、时间以及不断膨胀的宇宙这些限制一直存在。


第二个理论是来自量子物理学家休·艾弗雷特三世,基于 “薛定谔的猫“理论,他认为观测行为会使得当下宇宙不断分裂成无数个非常相似但是略有不同的版本,量子测量的所有可能性都是在某个世界或者是宇宙中得以实现。


最后一个是哲学上David Lewis提出的可能世界理论,任何版本甚至是无法想象版本的宇宙都存在于这个世界上,只是我们看不到也无法去进行连接。与物理学和宇宙学不同,哲学不需要任何数学或观察即可支持任何这种理论,仅仅通过逻辑与概念上的推演,更接近于纯粹的思想实验。


人类对于多重世界的思考与探索历史悠久,更不用说佛教中的三千世界。这种思考何以产生,并在我们的人类意识中绵延不绝,这是一个值得探讨的问题。


人类想要创造Metaverse来最终实现一种什么本质性的需求?可能每一个人的答案都不一样,对于我来说是一种自由。无论是对现实世界的影射也好,你会创造出无数数字孪生的身体也好,或者是去中心化的交易与流通也好,都是对某一个单一物理时空局限性的突破,实现更高维度上的突破。


长久以来,我们被囚禁在特定的现实中,物理时空上的,身体上的,身份认同上的,感官上的,意识形态上的……这些限制像一个个盒子,大的小的,彼此嵌套,告诉我们,你是什么不是什么,应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而我们将这种对于世界与自我的认知奉为圭臬,一代代地传承下去。


有限游戏的规则已经深深嵌入文明的基因,抛开算力、硬件、成本等所有的实际因素,单纯从科幻的角度出发,我们可以想象一个关于Metaverse的未来,在这样的未来里,现实的边界开始松动、象征局限性与稀缺性的盒子被一个个打开。我们可以拥有不同身体、不同身份、不同世界、甚至不同的宇宙常数与时空观念。一切只取决于你的想象力,而局限性的不断被取消,则释放出更强大的人类想象力,这是一个正向循环。但这是否必然地引向一个正面的未来呢?


刘慈欣老师曾经有一个非常著名的论断:人类的面前有两条路,一条向外,通往星辰大海,一条对内,通往虚拟现实。他认为人类的未来在于前一条路,而后一条将会带来内卷,把人类带向毁灭的境地。


我曾经非常认可他的这种观点,直到过去的一年才让我的思想产生了非常剧烈的转变。我今天想要简单地论证一下,两条道路也许是一条路,而从Metaverse中可能诞生出一种新的共识、观念、哲学、乃至世界观,或许会让人类重新思考存在的本质,并更好地走向星辰大海。


答案也许在数学之中。


大家都知道Elon Musk关于我们所身处的世界是一个simulation的观点,但大家可能不知道他的本科导师、《生命3.0》的作者MIT物理系的Max Tegmark比他还要激进。


我们的宇宙在某种意义上是数学的这一想法可以追溯到毕达哥拉斯派的“万物皆数”,而泰格马克(Tegmark)提出了“万物的终极合奏理论”(“UltimateEnsemble theory of everything”),其唯一假设是“数学上存在的所有结构也都在物理上存在”。这个简单的理论,表明在那些结构足够复杂以包含自我意识子结构(SAS,self-aware substructure)的结构中,这些SAS将主观地认为自己存在于物理上“真实”的世界中。


这个想法被正式化为数学宇宙假设,他在2007年发表的论文《数学宇宙》后来在2014年扩展成著作《我们的数学宇宙》(中文版《穿越平行宇宙》),把这一想法推到极致,并论证我们的宇宙在一个明确的意义上等同于数学,而不仅仅是通过数学语言进行描述的物理学。然而这样的理论或许将极其难以通过对宇宙的观测来获得实证上的证据,这也正是Max Tegmark在1998年关于万物理论的论文结尾所说的,也许万物理论极其简单,但却需要几代人的努力去寻找观测上的证据。


回到Metaverse,倘若有一天我们能经由超级先进的数字技术(它绝对是一种数学结构)创造出某个在任何层面的“真实感”都与所谓的“现实世界”无法区分的虚拟世界,至少作为人类意识本身无法区分,因为意识本身(所有经验、感觉与情感)也已经包含在这一数学结构之中。


那是否可以说,我们通过数学来创造了等效于所谓“外部物理现实”的存在,从而动摇对于“现实”的唯一性与唯物性,进而质疑我们是否已经生活在某一个Metaverse之中,来验证Max Tegmark数学宇宙的成立?这是本体论意义上的范式转换,这是历史性的一步。


通过Metaverse,我们试图建立起一种理性的哲学或信仰体系,其基础是传统上可以通过数学、逻辑、推理和经验科学获得的知识。它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宗教,而是一种尝试,它用一系列更合理的基础上的信仰取代或包含了传统宗教,同时仍在解决一些大多数宗教试图回答的终极问题,那些主流科学一直保持沉默的问题。


它的关键不在于我们所身处的世界是否是一个模拟,而是我们如何通过模拟的方式去更深刻地理解宇宙、现实与人类意识的本质。这也是为什么人类会如此孜孜不倦地去创造Metaverse的一个原因,我们的意识同样是更巨大数据结构里面的一部分,是一个影射。


人类通过Metaverse的方式能够抵达任何宇宙飞船或超光速飞行所无法抵达的更深远、更本质、更恢弘的宇宙。这将是一个文明的全新阶段。


所以这是我今天想要分享的一些比较抽象、遥远的一些想象,希望通过科幻式的想象对Metaverse提出一个本体论上的意义。而成就这个意义在于每一位信仰并且为之努力的人,所以希望大家能够努力让这样一个信仰早日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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